校园里人群熙熙攘攘，洛清和王鑫蕾步行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。
“那么，找我要谈什么？”
两人站在这里许久，洛清先发问了。
但王鑫蕾并没有回答，她看着眼前的草地，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。
洛清也没有追问，他站在一旁，抬头看天。
两人一直等到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。
“我是方术师，前辈。”
“嗯。”
“前辈知道方术师吗？”
“知道一点。”
沉默。尴尬。
“前辈，还知道什么……”
“你是山东的王氏家族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还是下任家主的继任者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还是个【息】级的方术师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什么是【息】级的方术师？”
洛清慢腾腾的转过头，看着王鑫蕾疑惑的面孔，嬉皮笑脸的打趣道。
“我是真不知道，不骗你的。”
看着洛清笑嘻嘻的脸庞，王鑫蕾张了张嘴唇，最后也笑了起来。
“那么我就给前辈讲一讲吧。”
（真）君
（乾）仙
（辰）王————特级干员
（震）相————高级干员
（巽xun）锋———一级干员
（离）将————二级干员
（艮gen）灵———三级干员
（坤）息————四级干员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见习干员
“这就是古代方术师大概的等级划分，从高到低分别是君、仙、王、相、锋、将、灵、息。前面的字可以省略，到了现代设立方术管理总局以后，又在这个基础上划出了特级、高级、一级、二级、三级、四级和见习。”
“基本上见习干员就是初出茅庐，四级干员和我一样的水平，三级干员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黑色怪物的实力。”
“那为什么，【君】和【仙】没有相应的等级呢？”洛清问道。
“因为【君】和【仙】已经是神话中的等级了，它们都是超越人类的等级。传说，只有楼观台的霍青峰道长达到了【仙】的级别。而传说中的【君】是只有真正的神仙才能触碰的极致巅峰。人类是不可能的达到的。”
“那鑫蕾你就是【坤息】咯？”
听到洛清的询问，王鑫蕾的脸突然红了起来。
“嗯，是啊。因为我的天赋不好，身为下任家主19了还是一个【息】级的方术师。”她的目光飘到了草地上。
“嗯？没有啊。没有那个意思啦。不是很厉害吗？会施法术，还有那只鸟。很帅啊。”
王鑫蕾的目光又从草地上回来了。“那是我家里的守护兽啦，山海经里的毕方鸟。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异兽。比起这个，前辈不是周末的时候还见过传说中的九尾狐吗？”
“哈哈，九尾狐啊。”洛清尬笑两声，“其实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，我就不会再去终南山了。因为一下子感觉肩扛重任，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大家都是满级而我还是一个萌新。一个活蹦乱跳充满诱惑力的萌新，人人都想咬上一口。九大家族，方术总局包括楼观台。这些家伙来的太快了，一个接着一个，让我应接不暇。”
“鑫蕾，你相信命运吗？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逃不掉。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？”
王鑫蕾楞了一下，目光又回到了草地上。瞳孔，在闪烁。
命运——到底是什么呢？
真的有这种东西吗？生来就要追寻的东西。
“在我小的时候……”她开口了，又静默了一下，像是在组织语言。随后，缓缓开口。
“我小的时候，家里人一直告诉我。‘你是我家的希望，是新一任的家主。’他们是这样说的。两百年前，从我曾曾祖父收复毕方之后，家里的后继者就再没有干过什么可以影响方术界的大事了。所以全家人都希望我能为家族做什么事情，振兴家族。他们也是这样培养我的。”
“但是不行啊。作为下一任的家主的我在方术上面根本没什么天赋。连父辈他们都比不上，更别提什么振兴家族了。在十一岁之前我都是在家里一个人练习方术的。后来我妈妈就让我看书学习融入普通人的世界，没想到我在这个方面非常具有天赋。普通孩子读六年的课程我只有两年就读完了。妈妈她让我不要那么显露，所以后来的六年里我一直努力融入普通学生里，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。初中和高中阶段我经常请长假回家练习方术，有时候一请就是一个月。但即便这样，到现在为止我的等级还是【息】。”
“其他家族作为下任家主的继任者都是在16之前就已经进入【灵】了。可是我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提升一步，每一次这些家族的聚会就会让我家里人掩尽失。但是我父母也重来都没怨过。”
“前辈，成为下一任家主振兴家族就是我的命运。但却不是我的愿望。我也没有做好准备牺牲自己的全部。”
“你，会拉拢我吗？”
在王鑫蕾的惊诧的目光中，洛清目视前方缓缓说出了这个两人都害怕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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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尾带走洛清之后，韩轩和吴国华也从走廊里带出了已经陷入昏迷的王鑫蕾。
他们给王鑫蕾做了简单的恢复处置后，就将她送到了医院。急诊室里躺在病床上的王鑫蕾，韩轩和吴国华来到了医院的楼梯间。
“那是哪家的姑娘？”吴国华站在窗户边点燃了一根香烟，轻轻吸了一口，香烟燃烧的部分在惨白的声控灯下闪烁着明亮的光点。吴国华背对着韩轩，缓缓从鼻孔喷出烟雾，右手擒着烟身发问道。
“王家的吧，大概。”韩轩看着手机屏幕不确定的答道，“毕竟没看到她的咒文书写，几年前我在方术家族的见面会上看到过，但是不确定。明天有雨啊，嗯，得带一把伞了。”
吴国华又吸了一口，他没有立刻吐出烟雾，好像是在口中含了一会，要细细品味一番。最后，从口中吐出烟雾。“我追查的那个小老鼠，被抹的连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呢。到底是什么力量能造成那样的伤害，在走廊里我连一丁点存在的气息都捕捉不到了。”
“应该是我们往过赶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圈金色光芒吧。那么纯净的灵力，在我印象中还没有能释放出那样纯净的灵力波动。那真的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吗？”
“我也很好奇，只有传说中的神。才能使用那样的灵力吧。”吴国华也感叹到。
“不管怎么说，我们今天也和九尾接触到了。之后要抓住这次契机，多和她接触。早日将她争取到我们这边来。”
“韩干员还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啊。但我总觉得……”
声控灯暗了下来，黑暗中只有吴国华叼着的香烟在燃烧，韩轩转过头，接着窗外透入的街灯光，模模糊糊的看见吴国华的侧脸。
在光线的映照下，吴国华的侧脸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。陌生，阴森，冰冷。他是谁？韩轩以为是自己连续两天没有休息导致的，他眨了眨眼睛，又揉了揉。
“不把她逼到绝路上她是不会跟我们走的。”吴国华猛吸一口，把剩下半截按灭在窗框上。
“吱呀！”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，一个男人同样跑到这里来吸烟。声控灯因为这声开门声重新亮了起来。
吴国华的侧脸还是吴国华，没有什么变化。韩轩眨巴眨巴眼睛，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后撇过头去。
“回去吧，再去看看那个小姑娘。”
“你去吧，我呆在这里就好。”吴国华拒绝了韩轩的提议。
韩轩沉默了一下，一个人走出了楼梯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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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我没事的，爸爸。”病床上，王鑫蕾正在微信通话。另一头是听说她情况后焦急的父母。
“女儿啊，以后不能再干这些危险的事情了，你是我们家的命脉。不能自己往火坑里跳。”
“嗯嗯，我知道了。我妈妈呢？”
“啊？你妈她在检查毕方的情况，你召唤它的时候，她可是第一个就感觉到了。唉，我们都不知道该联系谁。方术这种事情又不能给学校那些普通人说。对了，你和九尾的接触人联系上了吗？”
“接触人？”王鑫蕾楞了一下，随后内心揪了起来。她支吾了一下，“嗯嗯，联系上了。他人很好。”这是王鑫蕾发自内心的想法。
“嗯好，那就好。我们要赶在赵家之前就和他接触到，希望他能带着九尾加入我们。你见到九尾了吗？”电话那头，爸爸的声音变的担心了起来。九尾这样的大妖怪，而且还有些喜怒无常。谈起和它接触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担心。
“见过九尾……”
记忆里，在自己昏迷的时候，好像原本的四个人中又来了一个。自己只能在模糊的印象里记得，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。他们的声音离自己很远，自己只能听见他们说话，但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想到这，王鑫蕾摇了摇头。“没有呢，谁都没有见过九尾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电话那头变得沉默了。
（是在思考后续前辈的价值吧，如果九尾就此抛弃了前辈，那前辈就不用被家族针对了。这样对谁都好，真不想让那些方术势力靠金前辈。）
这一年来，王鑫蕾一直是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靠近洛清的。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喜欢他。
她不想让自己这份喜欢变质。
电话那头，王鑫蕾的爸爸开口了。“虽然九尾没有出现，但你还是要接近那个人，把他拉拢到我们这边来。顺便问一下，那个男生长得不丑吧。”
一听自己老爸这么一问，王鑫蕾突然脸颊一红。“爸~”
“哈哈，玩笑玩笑，不过毕竟我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，可不能随便接近一个比我还老的老头子啊。哈哈哈。”
王鑫蕾也想开玩笑的骂几句，但一抬头。韩轩已经不知道什么走到了留观室的门口了。
“爸，下次再说啊。”没等那头说什么，王鑫蕾已经挂掉了语音电话。
看到王鑫蕾放下了手机，韩轩走了过来。
“身体好些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王鑫蕾的目光对着他的领带，点了点头。动作机械而且呆滞。完全没有了刚才打电话的劲头。
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像是被吓傻了一样，本来还想问几句的韩轩打消了念头。
（可能因为我是陌生人吧）他这样想到。
“那你就好好休息吧，如果没什么状况的话，医生说明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王鑫蕾对着领带点了点头，没有回话。
韩轩看着王鑫蕾，想要找出这一切都是她装的的迹象。但随后，便放弃了。
（算了，我跟一个比我小的多的姑娘计较什么啊。）
他转身离开了留观室。
吴国华站在医院的急诊大楼外面等他，手里擒着一根刚点的香烟。
（这家伙，在走廊根本就没抽吗？）
韩轩走了过去。
“聊完了？”吴国华问道。
“嗯。”
“问出了什么没有？”
“没有，就像一个普通的姑娘，被吓傻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吴国华嘴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。
“方术家族的动作真快啊。”他扔掉了没抽几口的香烟，还用脚碾了几下。
“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。”韩轩向汽车走去，吴国华笑了一下。跟在他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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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现在做的一切都不代表我的家族。我和那些人，和以后会来的那些人都不一样。”
短暂惊诧过后，王鑫蕾镇定下来。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“你有我的保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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